這半年,寫了一篇篇網誌,走出情傷算是鐵證如山,儘管認賠退場的想法很堅定,但手機三不五時的仍會響起,反而養成了我端詳來電號碼的習慣,我考慮過換手機或者換號碼,或者每個月花30元買服務,專堵一支電話,不過這些都只是治標,真正治本的是有動作的人立刻停止,而我不過極其卑微的希望,希望永不被打擾。
有人說,一定還是覺得你最好,最後還是你贏了。奇怪,這樣慘澹的勝利有人喜歡嗎?手機密集的響起,全顯示同隻號碼時,想要殺人放火的程度一點也不亞於經前症候群那幾日,分手恆等於分手,沒有大於或小於,而且我明確的表達過「我再也不想跟你當朋友,請不要煩我」,因為我清楚,婦人之仁的下場就是再被拖磨個一兩年的光陰,有前車之鑑可參,何必拿所剩不多的青春當賭注,下在兩敗俱傷的遊戲?
這種表態,根本無關愛恨情仇,我只是,想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。
不然,否定他有什麼意義?結束感情後,我一樣走那些路,去那些地方,聽那些音樂,看那些電影,獨立生活不需要劃分敵我,否則當你年紀漸長,戀愛多了,台北之大也無處可依。每個人都看的到,我既沒有迅速交個新男友証明仍有人愛,更沒有在開放的網路上,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要大家主持公道,任何一人,只要他心頭有恨,克制自己不做這些將會很難,然而,我所要的就是專心過日子,所以,不需要說他的不是來換取同情,也不需要靠著眾人與我同一陣線來強化自身的正確,我也可以是錯的、不完美的,絕對可以,而拒絕一錯再錯是自愛的開端,理想的定義不能全交由別人論定,必要時,我要先聽自己的答案。
或者,否定這段感情又有什麼意義?我們曾經相互扶持,我低潮,他會不留情面的告誡我現實世界的嚴酷,剉斷我的足脛讓我一次痛個徹底,那麼多時候,他比我更照顧自己身體健康、關心功課進度,有他在前頭鋪路打底,省去了我摸索的時間,我見到的,定有他指示捷徑。我深信我們愛過,不必出於我天真,也不因大小禮物是家常便飯,而是,一個生活無虞的人,最昂貴的表達方式是願意花時間陪你,或者,他根本想和你有未來。而如果,這些可被輕易推翻,那麼,愛情的美好是不是會像夢?要是美好都像夢一場,每個戀愛失敗的人該拿什麼心態期待未來?抑或,不妨乾脆承認,愛如此美好常是因為連謬誤也有美麗的外貌,錯誤它是騎牆派,哪一邊風強,它就移往哪邊就地自正,這麼說來,難道愛情也在賭一把測不準的機率嗎?怎麼,人們就不容易接受美好確實發生過,然後平心靜氣的離開?
人一旦踏入戀愛,就不能時刻恐懼自己受傷害;人不能決心去愛了,同時不給予自己;人不能明明自主的選擇了一切,最後卻極力撇清;活著,越大越有進退之間的無可奈何,那當下,是我們無悔的走入,如必遭難關,今天遇到總比明天幸運,我要自己有硬肩膀去承擔,但一顆心內省自躬,永遠柔軟,否則,我會覺得生命是荒謬的巨大黑洞,生活則是不斷的墜跌直至消逝,徒然的掙扎怎麼可以是人的命運?我,一個多麼愚笨的人,常常只能從經驗中學習,但至少,下一次,或許可以史為鑑,再開新局,生命一定會有別種可能,我不但期待,且我正落實。
電話響起的時候,我走了、沉默了,想起囊昔,我不怨天,不被看好的戀愛是我自找的,也不尤人,平心而論,別人眼裡的壞人曾經好過,我們甚至各自努力過,矯正失敗,已經不留一絲遺憾,不得所願,而後離散,是多數愛情的結局,但林林總總的失望沮喪,都不該像船過水無痕,我要追蹤晃蕩的漣漪,直至波心。
我很知道,不是這樣野的我,怕是當初他不會多看我兩眼,而若不是有個人如此優雅,我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臣服,我們因著彼此巨大的不同而相愛,所以最後,最棒的出路也一定會是讓他繼續當他,而我當回自己。未接起的電話,若想問候近況,我心領了,除了感激他往日的照顧,我沒有更多想說,他一開始認識的,就是這樣的我,而我也終於,不再對自己感到陌生。
Florence and The Machine - Drumming So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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