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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個題目,是借自孟德斯鳩的大作<論法的精神>(此書還有另外一個譯名叫<法意>,所以這篇文章也可以下標題為「罔意」)。看不懂標題?沒關係,我也正打算先來個開宗明義,你繼續往下看就知道了。前提是你要聽得懂一點台語,不然可能看完了還是一頭霧水喔。

 

  我從以前就一直在想,有沒有那麼一個字,可以代表台灣人的性格?如果找不到一個字,至少也找個形容詞或一句話,有嗎?有嗎?

 

  直到最近有兩隻胖嘟嘟,眼睛似乎被人揍了兩拳的動物,漂洋過海來台灣住豪宅。在網路上有發起幫牠們改名的投票活動,最後出線的是「罔腰」、「罔市」。我看到了新聞先哈哈大笑,後拍案叫絕,取得太妙啦!我都沒有想到呢。話說「罔腰」、「罔市」是阿嬤輩的人常見的名字,台語念起來意思大概就是「加減養啦」,因為以前的人重男輕女,如果生了女兒,唉,既然生了都生了,就加減養一下這樣吧。這兩個名字的意義也是如此,既然送都送來了也不好把牠們趕回去,所以動物園只好用比台灣黑熊高100倍的預算加減養一下吧!順便花個幾億加減蓋一棟貓熊館。(記得小時候讀孟子,就有一句話是這樣:「此則率獸而食人也!」)

 

  多謝「罔腰」、「罔市」,讓我也豁然開朗,對呀!就是這個「罔」!這個字能代表台灣人的個性。「罔」(音同台語的「摸」,注音大概是ㄇㄨㄥ)意近「加減」、「多多少少」,卻比這兩個詞多了些許無奈。例句:吃的粗茶淡飯的,「罔吃」啦;住的地方又窄又破,「罔住」吧……

 

  「罔」並不是知足常樂,因為會用「罔」字,表示可以的話一定會選擇更好的;「罔」不是安貧樂道,因為顏淵式的「安貧樂道」完全違反人性,幸好他很窮影響力不大頂多讓自己短命一點而已,倘讓他主政簡直不堪設想;「罔」不是「差不多先生」的態度,因為講「罔」的人心知肚明,現實和理想的差距有多大;「罔」也不是澳洲人喜歡說的No worry!,因為「罔」本身就帶著無奈,對生活、對明天、對前途,想必充滿了無限的擔心;「罔」更不是獅子王裡面丁滿和彭彭的口頭禪Hakuna Matata,牠們原先生存的環境簡直是仙境,在這種世外桃源生活當然什麼都不用煩惱;「罔」和拉丁式的遊戲人生又差多了,你看台灣人普遍都很打拼,把重心放在工作和家庭,花極少的時間在玩樂和享受人生;「罔」可能比較接近「既來之則安之」,惟獨後者是用來安慰「來了以後卻後悔的人」,至少後悔的人說要來,也是自己的選擇呀,反觀「罔」所享有的自由非常有限,是故台灣人習於受壓迫而悶不吭聲,歷史上極少發生內戰或政變(清朝時代的分類械鬥那些不算)……因為「罔」習慣了,台灣人常常都處在屈就的狀態,能屈不能伸,在可能是外來政權、可能是生活、可能是升學考試、可能是通貨膨脹或不景氣、可能是小孩子註冊費的壓迫下,在牆角呼吸剩餘的空氣,試圖找到一點安慰「罔享受」。這是台灣人的悲哀。所以台灣人才會總是被外來政權,包括現在以先生為首國民黨政權吃夠夠。因為長期被「罔」壓迫,下一代也被如此教育,所以民主國家人民該有的自由、獨立、主體性、尊嚴等等,到了21世紀的今天早該開花結果的意識,在台灣卻好像先天發育不良力量不足的小雞,費盡了力氣只把蛋殼弄一個裂縫,遲遲無法掙脫出來看看這個世界。(所以要講「國際觀」實在很空泛!)

 

  有一種台灣特有的產物,阿公輩都很熟悉的叫「那卡西」。我明天晨會要報告而且寫到這邊也已經超過1000字了,明天再談這個。為什麼要扯到這個呢?因為這和「罔」精神息息相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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