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」女孩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的。該走了?去哪裡?原來還有下個目的地嗎?
「我真的該走了。」雁子好不容易狠下心,倏的離開女孩的懷抱。
「你讓我等了這麼久,就只待這一下下就要走?」女孩的聲音轉為怨懟。雁子為何非離開不可?
「對不起,我……我非走不可。」
「為什麼非走不可?你跟我說嘛!」女孩生氣了,離別倒還是其次,到底有什麼事情是那樣的難言之隱?
雁子知道他已經沒時間解釋。他之所以能飛那麼遠,是靠著他有一種異於其他同類的構造,就是他的羽毛下會儲存一種油脂,當羽毛下遍佈油脂的時候,吸收月光的能量就能構成前進的動力。當預計的飛行距離越長,儲存的油料也會越多。這次的飛行距離已經遠遠超過雁子平常一次會飛的距離,甚至超過雁子的極限了,怪不得他耗盡了他的體力。況且今天天氣看似晴朗,以飛行來說天候卻奇差無比,不但氣溫低風也大亂流又多,更不適合這種長途飛行 - 他其實一夜間飛越了一個大陸和一片大洋!一切只為了在今天滿月之日能見到女孩。
那也只好照著原定計畫了。雁子開始朝向西邊,振翅準備起飛。女孩更加發怒他竟然如此草率的離去,連聲再見都不講。她用手試圖抓住雁子的身體,卻發現滑溜溜的抓不住,於是她用兩手環抱住雁子不讓他走。雁子噗啦噗啦掉了滿地的羽毛。要離開已經得下定極大的決心,雁子又哪有可能忍心把女孩甩開呢?
東方海面上的天空已經出現一絲魚肚白。雁子的身體越變越熱。不離開不行了!他終於掙脫女孩的束縛,此時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冒煙,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。
第一絲曙光已經露出來了。
女孩想再抓住雁子,卻發現雁子的身體已經變得滾燙。她反射性的縮回手。雁子終於得以起飛,可是他的羽毛已經掉滿地,甚至有末端已經變焦黑的。
半個太陽從海面上昇起,把海水染成一片金黃。雁子像火箭般往天空直衝,女孩已經呆掉了,只能怔怔的看著雁子。他應該要往西邊飛的,可是這時已失去控制方向的能力,反而直直衝向海的方向 - 這更加速了他的滅亡。
太陽已經完全露出海面。在曙色的天空下,雁子顯得亮晃晃的,身上冒的煙也越變越黑。在離岸三尺遠的半空,雁子轟的變成一團火球,火球中依稀可以看到不斷掙扎的黑影。過了兩秒,火球如流星般墜落,拖了一條長長的尾巴。火球以極快的速度栽進海中,掀起一陣巨大的水花。
天完全亮了,海面又恢復平靜,只剩下萬里碧波而已。(完)
終於在過年前把他寫完了啊!這個故事在我的夢境中,結局本來就是這樣的悲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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